亲爱的鹿小姐,
我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,每天经过你伫立的橱窗,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这张陌生的亚洲脸孔。
好像是第一次路过你所在的橱窗我就停下来了。 但这张照片却是在后来某个下班回家的晚上拍的。 我的确试图在早晨路过的时候拍你,但是玻璃反光太厉害了, 田字窗棱将你在玻璃倒影里分割得支离破碎, 倒不如这张昏黄路灯下的感觉来的温柔又真实。
还有就是,我不太敢在早晨的时候停下来拍你, 因为常常我在疾步,赶船去上班, 更多是因为,旁边那些路过的行人,停泊的车辆。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关注你, 哪怕只是短暂的停留对视。
你知道吗?我曾被爱过的人叫过小鹿。 我们一起去动物园,在鹿苑,喂过几只漂亮的梅花鹿。 他说,看,它们的眼睛好亮,然后转头看我,说,你也是。
我们不在一起了,我几乎已经不会想起他了。 直到那天看见你,在静谧的夜晚,没有人打扰的夜晚, 我终于大胆地隔着橱窗跟你肆无忌惮地对视, 终于无所顾忌地举起手机用各种角度拍你。 不,我想到的不是他,而是从你那里寻找自己曾经明亮的眼睛。 画你的人,忘了在你眼眸里点睛两笔,因而我竟也觉得自己眼神黯淡了。
鹿小姐,没人告诉我原来南半球起风的冬天也可以寒意逼人, 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疏导满到溢出的思念,穿越大洋,送到现在的他身边。 当有天清澈的眼睛变得浑浊,只剩那颗温润鲜活的心依旧跳动, 那么那么远的距离,可能也就像你我,每天隔着橱窗,彼此对望。